一场诉讼,他将纳雍女法官嵌入了记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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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扇窗

时间恰似一把永不生锈的铁锹,世间许多人和事,在它的作用下,很快就会被掩埋得了无痕迹。

但人的记忆终究是奇怪的,有些事和人,即便就在昨天还你哥我弟,当太阳再次从地球的那一边转过来时,在铁锹的作用下被掩埋得无声无息,压根就没那么回事儿,而有些人和事,任凭时间这把铁锹怎么翻飞,始终不能被掩埋而深深地嵌入记忆,永不消褪……

红灯亮起,他娴熟地将车停在停止线外等候绿灯的再次亮起。

红绿灯的对面,一个等车人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本来游离的目光。就在他定睛的那一秒,他肯定,那个身影就是她!

20年时间冲磨,太多的人和事已经从他的大脑存储空间里后进前出,被删进了记忆的回收站,而这个身影在存储空间里似乎被设置了保护,深深地嵌进分管记忆的脑细胞。

尽管隔着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在他再次凝聚目力下,将她看的更清晰,不错,就是她!就是那个二十年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纳雍法院女法官!

——身体还是二十年前那样的窈窕,一头披肩秀发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略有不同的是,岁月的风在她脸上拂了二十年,留下了些许岁月的迹印。尽管遭到岁月风霜的侵蚀,她那张本来就漂亮的脸上只是显得更加成熟,如今依然堪称容颜艳丽、气质绝佳!

二十年前的某日,一场事故,年仅二十四岁的他被下落的顶板压坏了身子,重达一吨的岩石将他的脊柱压成了压缩性骨折,中枢神经损坏,导致大脑对双下肢失去了支配能力。

伤残赔偿处理上,财大气粗的煤矿老板用尽了一切无赖耍横之能,最后竟然扬言:告吧,告到玉皇大帝那里,无所谓!

别无选择,希望寄于法院,她成为了这次工伤事故索赔案件的主审法官。

法院用警车送他去毕节地区检察分院做伤残等级鉴定,作为主审法官,她亲自参与前往。

当他被抬上警车,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法官时,心里不禁冒出一个想法:这样一位漂亮的法官,二十多岁,还是个女的,弱不禁风,能经得起来自财大气粗煤老板各方的压力吗?审判怕是凶多吉少了。

刚刚迈入新世纪的乌蒙大山腹地,高速公路的印象只能在报刊杂志里。从纳雍县去毕节城区,唯一的道路就是那条长达一百多公里的砂石路。

那种当时被称为“反邦皮鞋”的警车在蜿蜒的沙石公路上颠簸两个多小时,中午时分到达了维新镇街上。就在小镇上暂停用餐中,她的善良让他感受到自煤老板那里感受到的人间冷酷以来,首次感受到人间尚有温暖。

身体条件限制,他必须严格控制了进食,即便肚子有“咕咚”之声。

他很清楚地记得,她对他父亲说:这没事,不用担心麻烦,吃吧,如果要“解手”,我让他们停车。

她让人将饭菜端到车上,就这样,他首次尝到传说中的总溪河野生鱼的味道。

面对本案主审法官一起吃饭,对于当事人来说,这是个表现的绝佳机会,可是当他的父亲从邹巴巴的中山装口袋里掏钱时,她已经快捷地向店家买单了!他知道,不是她的钱多到可以免费而要将钱往外扔,她此举是一个能体恤以种地为生的农民挣钱不容易的善心体现。

高位截瘫的他此时真正感受到身着制服的威严执法者中,也有能深知一个弱势群体的艰难之人。他想起了书中的一句话:美女都是善良的!此时此刻,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恰如其当!

有个成语叫财大气粗,钱财能让人不分场合的底气十足。庭审中,目空一切的煤矿老板大咧咧地坐在法庭上,二郎腿高跷,香烟的烟雾在他的嘴上慢腾腾地散开,犹如一道道乌云从他头顶飘向法庭……

弱者与强者的对峙,气氛显得那样的不协调,即便场合是庄严的法庭之上,谁都能感受到气氛在向不可一世的强势一方倾斜。

突然,从审判长席上传出一个温婉中带着不可冒犯的威严声音传出:被告,请将烟灭掉!

尽管财大气粗,煤老板还是有些不情愿地将香烟扔到地上,但二郎腿依旧。

那个温婉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被告,请放下你的腿,这里是法庭!这次声音显然有所提高,语气透露着十足的绝不可冒犯的法庭纪律威严。

威严让被告放下腿的同时,放下的也有他一直悬着的心,似乎有些欣慰,甚至看到了绝望中的希望……

判决的结果,彻底颠覆了人们心中有钱人可以肆意玩弄法律的谬论,或许这与她的正义善良有关。或许,当弱者与强者在法庭上角逐,弱者的最大幸运就是遇见一个有良知有正义感的主审法官,她就是!他遇到了,这是上苍将他无情摧残在轮椅上之后,给他打开的二次人生的第一扇窗!

思绪回忆之间,红绿灯箭头开始闪烁,他提前了足足三秒做好起步的准备,为了不让其他车辆抢先到达被她拦停,他必须将车加速到第一个到达她打车的位置。

在他心里,必须载她一程,方能表达心里的感恩与敬畏。提前准备起步的原因,他成功被她拦停。

……

“美女,你是卢法官吗?”她上车后几秒钟,他问。

“我是卢凤律,请问你是?”她的声音还是二十年前那样的温婉,若不是知情者知道她的工作,便装之下很难猜想她竟然是一个法庭上威严无比的正义法官。

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敬畏就是感动,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卢法官的问,是谁?我是谁?我是一个底层得不能再底层的弱者,充其量不过是卢法官审理的众多案子中的一个曾经的当事人,就算如实回答报上名字,卢法官都不一定知道是哪一根葱!

“卢法官,估计你不会记得我,我是你的案子中的一个当事人,叫赵远鸿,二十年前,因为工伤索赔起诉到法院,你是我的案子的审判长”。他一口气说完这些,本也不抱卢法官还能记起来的希望,最多是出于礼貌性的必须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卢法官的话令他惊讶。“哦,赵远鸿,记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是用抬着进入法庭的,还记得是我送去毕节鉴定,你的恢复很好,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很不错”!卢法官说。

当时他想,卢法官一年要经手那么多案子,二十年下来,是很多很多,像我这样成为高位截瘫而官司到法院的不多,卢法官能清晰的记起来不足为奇。于是他说:“卢法官,你经手的案子虽然多,但是要像我这样高位截瘫的人的起诉,估计就只有我一个吧”?

“不,多得很,一年好几个呢”。卢法官回答。

一年好几个!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太多了,太多了,能将每一个当事人的名字都记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敬业程度才能做到?不敢想象,这只有一个真心为案件而工作,为维护法律的权威而当法官的法官才能做得到!

此时,他心里,除了敬仰,只剩佩服!

……

目的地到了,说了谢谢,卢法官打开车门向她工作的地方走去……

他从后视镜里盯着卢法官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走进那栋房子的门,他才收回视线。

挡风玻璃之外,碧天白云,艳阳当空。(文/纳雍赵远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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