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驾驶员申请出战
对于新手而言,一台车能否被轻松驾驭,关键问题就在于动力系统。有的车型动力不够强大,干给油就是不走,或是变速箱换档时拖拖沓沓,很难给人安全感。有的车型动力又过于灵敏,起步动不动就会闯动,松油马上又顿挫,不仅让人摸不清脾气,在舒适性上也有着令人不悦的体验,而长安欧尚X5的表现,就对新手特别友好。
新手上路最怕路上出现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另外,在路况复杂的路段,驾驶员往往需要同时留意多个方向的动态情况。老司机都还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新人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首先要保证自己的操作不会出现失误,降低操作缓慢通过,其次,我们也应该借助一些科技手段,帮助我们更好地应对这些复杂状况。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多少话,藏进了满头白发”,叫一声“妈妈”,我禁不住泪如雨下,情不自禁地唱起这首歌。低吟浅唱中,那个曾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知不觉已人到中年,而妈妈也是芳华不再,步履蹒跚地走过古稀之年,时间在女儿苍白无力的感叹中一去不返。
相比同龄人,我对这首歌的理解更为复杂。自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妈妈不同于一般的农村妇女。作为村干部,妈妈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没有白天黑夜,没有节假日之分。我很羡
些天,我在漳州市古雷港区的乡村呆着,从海岸边马尾松树林中,时常听到“婆…婆”的鸟叫声!而且一声一声地连续啼叫着,就像在山中迷路的人,叫着对方的名字一样……其声令人若有所思,急……急而凄凉!
我问了当地村民,这是什么鸟儿?他们说叫豆子鸟。并告诉我,民间对这豆子鸟,有一段传说。我听后,觉得很有趣。正想打开电脑写一写文字时,忽然,发现有人已写出文章了,他叫林建东。我拜读后,文章与当地村民说的情形相似,于是搁笔了,而转发林建东之作如下:
漳浦民间故事之“豆子鸟”/林建东。在漳浦县绥安镇印石山,沿着九曲岭流下来小溪往东,有一小山,叫虎咬石。远古的时候,满山树林的虎咬石住着一个寡妇,陪着瞎眼的婆婆相依为命。艰辛的日子,长惜少,少尊老,和谐相处,汗水泪水的相伴,年复一年。
又到四月芒种,无规则的阵雨说下就下,烦人。种在山里的黄豆也成熟了,得赶快收回来,才不会被雨淋坏了。婆媳俩商量一下,决定进山收黄豆。
第二天,小寡妇牵着瞎婆婆,在山里小路上慢慢走着,芒种的雨,无情地下着,泥泞的山路,坑坑洼洼
很多年前我还是孩子的时候,经常听姥姥唠叨她的一些往事,至今难以忘记。
姥姥的老家在黄河之滨的一座村庄,她有两个哥哥与一个姐姐,可惜除了姥姥,他们都没有长大成人就染上瘟疫或得病夭亡了。
那一年黄河泛滥成灾,淹没了河南、山东、江苏的很多地方。那时候姥姥大约十六七岁,与她的家人仓皇走散,她随着浩浩荡荡的灾民向南逃荒,流落到贾鲁河畔认识了我姥爷,便在那里安家落户。
洪水消退之后,逃荒的人们纷纷回到故土,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土地与生命是灾难难以毁灭的,它们从不向灾难屈服,它们孕育希望与奇迹。姥姥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太姥爷和太姥姥也回到黄河之滨的村庄。他们希望生于斯死于斯,最终与脚踏一辈子的土地化为一体。
经过浩劫,村子里同一家族的人或死亡或失散,仅剩下他们一户。不久太姥爷病亡。太姥姥是个盲人,而且年迈体衰,无人照顾。姥姥远嫁在贾鲁河畔,本想把太姥姥接到家里赡养,但太姥姥坚决不同意,因为当时姥姥要养育五个子女,家里的口粮匮乏,经常揭不开锅,太姥姥不想成为女儿的负担。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年迈的盲人孤苦伶仃,在一间破茅屋草里生活。她的饮食起居是何等艰难!她的生活是何等孤独凄惨!然而我们的想象往往会被日常的认知囚禁,蜕化为丧失飞翔能力的错觉。
出乎意料的是父老乡亲对太姥姥并没有不管不顾,而是把她当作亲人。张家给她送去几个刚出锅的窝窝头,王家给她端来一碗玉米糊糊,李家为她挑一桶井水,赵家为她洗几件脏衣服……农闲的时候,人们时常聚集在她的小院子里扭秧歌、练武术、打纸牌,让那个狭小而孤凄的小
男人一生应当有两个母亲:一个生母,一个岳母。我的岳母和生母都是地地道道的普通农村妇女。生母于香港回归之年离我们而去,岳母于年因病仙逝。她俩很相似,都是很不容易的平凡而令人敬佩的母亲。现在,也许是因为闲暇,也许是我们也逐渐步入老年,每每看到身边的老人,就会油然心生感慨,思念我的两位母亲。那个年代,她们没有笑容,只有眼泪,但却是慈爱的眼泪!
其实在这样的节日,很多时候是想说些话、想码点文字记录一下对母亲的感恩和怀念之情,无奈阴阳阻隔徒嗟喟,只好捉笔长书魂梦幽。每年如此,每年都没成行,其实我非常清楚自己,依然不愿面对失去两位慈母的这样一个现实。
人生短暂,岁月如梭。您们二老都是平凡的农村妇女,却又是我们不平凡的母亲。您们生前的点点滴滴时刻浮现在我脑海里,也刻在我深深的记忆里,使我的心情难以平静,终生不能忘却。
人类在母亲的身上赋予了最为崇高的爱,它将最为脆弱的生命培育成最为智慧的生灵。
母爱浇开了人性的光华,“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况人乎?懂得感恩,懂得回报,是对母爱的敬意。虽然无论多么珍贵的东西都无法报答母亲的恩情,但母爱的精神却在那一刻得到传递,不论是反馈,还是播撒,它让人类的情感由此升华。母亲就是我们的山、我们的水。母亲处处关爱着我们,呵护着我们,为了让我们幸福的长大,母亲可以节省掉自己的一切。为了我们,母亲可以不管有多么累,多么幸苦,为我们做饭、洗衣服。无论多么累,母亲都不会说出来,只是硬着挺着……挺着……她虚弱的身体怎能肩负起如此辛苦的工作!
年农历腊月4日,我在四川成都云合镇一个贫农家庭出生了,父亲王福兴、母亲钟官凤。那时,我嗷嗷待哺,日夜哭闹在母亲身边。
父亲是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战士,由于没有文化,退伍后就回到农村当上了一名大队干部(农业主任),母亲没有工作,也没有任何收入,所以我们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家里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我们一家八口挤在两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两口瓦缸灶子是烧饭做菜用的,烧锅时,烟在满屋缭绕,熏得睁不开眼睛。母亲带着我们姊妹6个在艰难困苦的岁月里挣扎。我是老幺,哥哥姐姐基本没有上过多少学,没有任何亲友的接济,为了维持生计,母亲不得不每天拖着弱不禁风的身躯,跑到几里路外的山上拾柴禾打猪草,每天拼着命的拾打,也只能打回一点点柴禾和猪草,仅供家里烧锅喂两头小猪。为了添补粮食的不足,母亲带着我们在荒山上开荒种麦子,每天抬着粪桶到几里路远浇水,母亲怕累了我们,总是把粪桶放在自己一头。就这样,母亲一直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照顾着儿女,用爱撑起了一个家。后来,大哥、二哥和我,分别参军入伍吃上了“皇粮”,保家卫国,将父母孤独地留在了农村,让他们的老年生活更加艰难……等我们生活条件有些好转时,一心想把他们接到城里生活时,他们为不给子女增添麻烦,总以住在农村习惯了和能干就干点为借口拒绝孩子们的劝说。期间,说到动情处,老的少的都流了泪,但最终还是像往常一样谁也没说服谁。这也成了我这一生对父母的最大愧疚!
我和爱人从小就在一个院子长大,对岳父岳母非常了解。在我心里,岳母孙坤英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却善良能干,和葛可亲,贤惠温情,友善左邻,亲和家人,心系儿女,外表强硬但是内心却无比柔软,心里装的都是我们,却唯独没有她自己。有了好吃的首先想到别人,宁愿自己少吃或者不吃也要让我们吃好。我常说如果做一个我岳母这样的女人,那永远都不要当女人,因为这样的女人只有付出,从不想着索取。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可命运不公,岳母的一生坎坷,磨难重重……再苦再难岳母始终保持善良,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谁家有难,岳母总会无私伸出援手,岳母有一手的好针线活也是深受村里人的爱戴,与邻里关系都十分的融洽。
如果说生母的爱是慈爱,那么岳母的爱就是大爱,就如同一串串风铃,陪着我们一家三口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每当思念岳母的时候,就会在心中唤起无尽的哀思。岳母的形象就像是一幅经久耐看的浮雕,任凭风吹浪打,日晒雨淋都不曾磨灭。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把岳母这幅画展现得更加清晰,更加完整,更加美丽!
年,岳母考虑到我刚到政府特殊部门工作,长期处理突发事件,不能准点下班,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家庭和儿子,就主动来到成都,担负起照顾年幼外孙的重担,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岳母对外孙视若掌上明珠,对他的疼爱更是无微不至。还在孩童
命战争年代,全国劳苦大众敬称周恩来党中央副主席周公。他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做奉献,周恩来总理大公无私,为中国革命取得胜利殚精竭虑一心一意为中华民族获得独立、自由不受压迫而勤勤恳恳服务,对中国革命事业积极热忱,毫不利己,专门为人民服务。周公老前辈在革命年代不顾自己的一切利益。他和邓颖超大姐夫妻两人一心一意投身革命事业,周公和邓大姐是永远战斗的英雄,是永远战斗的革命伴侣,是中国人民的楷模。
周恩来副主席在艰苦的革命年代,在八年抗日战争时期,积极发动爱国同胞组织建立中国共产党地下革命组织,抗击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唤起中国人民消灭民族敌人打败赶出鬼子侵略者。周公老前辈为了不给革命事业造成拖累和负担,他和邓大姐不考虑自己的一切利益。全心全意把自己的一切精力放在中国革命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二天,忽不知哪根弦触碰到了我哪根筋~,我突然忆起幼时,我突发急病,头痛欲裂~,可能是我拼命喊痛,吓得您医院~,在您的要求下,医生给我打了一支据说是止痛针,记忆中的那支针管~,是我迄今为止打过见过的最大一支针管,如细竹般大小,半尺见长~。也怪,记得那针打下去后,头果真就不疼了~!记得这针是打在手肘里的,屁股左右也分别打了二针。最后也是母亲您背着我一路走回去的,我昏昏沉沉,之后就没了记忆~!
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您自然是疼爱我的~。记得有二件事,您的行径是~在我记忆中是非常深刻的事~,从中能感觉到母亲您的力度与坚韧的品性~。那一年,我不记得我是在读五年级还是初小~,放学回到家~,见到那时还没有与小哥结婚~尚未正式嫁入我家的小嫂~,忘了为何事?我与她发生的争执~,具体内容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与我说了一句:说我是吃她的~。我把这句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您,您听后勃然大怒~,当下,就让小姐姐还是谁通知哥哥们,包括我那成婚的大哥都叫了回家,您斥责仨个大哥,说:今天我还在世,小妹尚没有吃到你们住到你们家的,你们就如此这般了~,倘若我不在了,这小妹需要你们照顾的话,那还得了~。估计当时为哥仨也只能面面相觑吧~!听说,为此事,小哥与如今已成为我小嫂的嫂子大吵了一架~
可能是老幺的原因,加上小时候可能长的可爱点漂亮点吧(记得初中时候,有个巷子里的姐姐与小姐姐说的话,被我听到了~,她与我姐说:莲莲怎么感觉越大越丑了呀~)~,加之读幼儿园,性格较活跃、开朗~,嘴也甜,故小时候,大哥去朋友家玩,会经常带上我出去~,大家叫我表演个什么节目或唱个歌的,我也不害羞~,打小算是团宠了,凡事有父亲、哥哥们护着~。但可能就如此,形成性格中不能受半点委屈的个性,以至不知为何?大嫂从嫁进我家~,感觉她就没有喜欢过我(我大我侄子不到十岁)~,也从没有给我封过一个红包或买过任何一件礼物~,有时候她会故意想气我~,买件东西给我姐就不买给我~,就是想看我闹情绪~哭鼻子的样子~!直至中考~成绩不理想~,大哥以及二哥都愿支持我复读来年再考,但大嫂不愿意支持我再读~,她让我去发廊里打工~说让我学习学人剪头发~,我不愿意~,后来,又说有朋友在清远做生意,让我
有一年秋天,我出差到阿拉尔市,下午忙完工作,我便决定回趟老家看看母亲。
从阿拉尔到故乡十四团沙黑里克镇,大约五十多公里,路途不算长,但风景不短。西下的阳光洒在车窗上,鸟儿归巢的歌声敲进心房,公路两旁的金色胡杨,列队向车后飞奔而去。
一声狗吠飘进车窗,眼里装满了熟悉而又陌生的乡色,走过熟悉的家家户户,终于看见母亲坐在家门口打盹的身影。
“妈,我回来了。”声音不大,她好像没听见,依旧佝偻着背脊打盹。
我站下,静静地端详着母亲。母亲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布满了皱纹。母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没有一丝凌乱,那一根根白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微微下陷的眼窝被细小的皱纹包围着,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我走近了,脚步踩在泥地上“咔嚓”、“咔嚓”地响,她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来,我又喊了一声“妈!”,声音终于钻进了她的耳朵。
母亲那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一双善良的眼睛早已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苍老的嘴角露出灿烂的慈祥。母亲的皱纹笑了起来,她的声音笑了起来,她的动作也笑了起来。她那刻满沧桑的脸上,挤进了许多微笑和嘘寒问暖。
进了家门,这里的一切好像并没有改变。不管我来或者不来,家还是那样安祥温馨。
“快坐下,坐车很累了吧?”母亲像个孩子般兴奋起来,我便坐在沙发上。母亲问我晚饭想吃点啥,我说:“妈,我想吃你擀的捞面条。”
“我去洗洗手吧,一路上出汗多”,我刚要起身,母亲又赶忙示意我别动,“我给你端来,你别起来。”不等我回话,她已转身到屋后厨房里了。
母亲端来水,递给我毛巾,转身又小跑着到厨房去了。我知道母亲在给我做捞面。
记得初中时候,一天中午放学回家,由于母亲忙农活做饭晚了,我一生气准备不吃饭就上学去。母亲也是这样让我坐着,转身小跑到厨房为我做的捞面条。
捞面条是我童年难忘的主食之一。吃了无数次母亲做的捞面,但从没认真看过她擀面的样子。想到这里,我便轻轻来到厨房门外。厨房门开着,我站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母亲倦曲着身子,站在水池旁和面的背影。
厨房里装的还是以前那种白炽灯,夜色包围下加上腾空的水蒸气,白炽灯散发的昏黄光线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一会儿,母亲来到灯下的案板前,把和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开始擀面。
擀面杖很粗大,她似乎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擀动。面团在前后滚动的擀面杖下,由崎岖粗糙变得慢慢平整,终于像一张纸一样平铺在案板上。就像从小到大我走过的路,多少荆棘坑洼,都被母亲用双手一一铺平。母亲那娴熟而又吃力的动作,还有那双粗糙的手和憔悴的眼睛,无不透漏出母亲对这个家辛勤的付出。
昏暗的灯光,映射出母亲瘦弱的背影,那佝偻的脊背,是为我们子女弯的,那双龟裂的糙手,也是为了这个家而操劳的见证。心中一阵难受,泪珠在眼中打转,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母亲突然抬头看到我了,急忙出来,问我是不是饿的受不住了。
我慌忙之中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对她摇摇头,不再看她,一个人回到主屋里。我瞬间鼻子也酸了,控制不
次回小镇,是从镇子西边进入的。外甥驾驶的车子从洪瑞出口下了高速,沿国道(岚济公路)一路向东,经过跨了两座公路桥的沭河中间岛,我的两眼瞪得大了起来,两岸和岛子上的新绿涌起了滚滚鹅黄,映衬着被岛子隔开的两片泛着碧色的河水,在午后明媚的光泽里铺陈在大桥南北的天空下,这是久违而又熟稔的四月天景象,眼前的河道透过车窗一下子变得阔大起来,速度与激动产生了莫名的失重感,与扑面而来的煦风撞了个满怀,我心头蓦地颤了一下,自语地说了句,板泉,我又回来了。
前几天和二姐三姐打电话说好了的,趁着随疫情逐渐消退而到来的清明节回老家,去父母亲和刚去世了一年多的哥哥坟墓前祭扫,因为春节前后疫情盛行没有去成。在疫情漫长的春天,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回到老家,来到小镇,看见四月里缤纷动人的小镇景象和慈祥和蔼的家人面容,尤其安抚我这颗正在流浪的心。真的佩服父亲当年的眼光,将两个姐姐都嫁到了镇子上的人家,尽管三姐当时远去了吉林,想老家的她十年前还是回到了镇上安家落户,这正好合了二姐的心意。
二姐居前村,三姐住后东,一前一后隔着条国道,想见面了步行或骑自行车只需几分钟,现在有了智能手机,在 穿过公路桥,车子来到了沭河东岸,就进入板泉镇辖区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美丽乡村”和“木梳之乡”之称的东高榆村,路上急匆匆的车辆、行人还有路两旁绽放着新绿的树木、造型别致的房屋,在车窗外纷纷向后倒去,路南旁在街道口新建起了一座座式样新颖的拱门,青砖垒砌白灰喂缝,线条勾连,青白分明,古香古色里散发出强烈的时代感,“孝义里”等街名也起得孔孟传统里映衬着当代文明,这是小镇万物萌发时的最美相迎了吧。
村东的公路桥下边,流淌着的是鸡龙河故道的清清水波,两岸新翻的土地泛着湿润待种的赭褐气息,田野里的麦子绿油油地随风荡起向远处摇曳的波浪,东岸一条水泥路劈开堰堤根部,在公路接口处往南延伸,不远处的那片绿丛就是父母亲和哥哥长眠的墓地,可那条水泥路却止住了前行的脚步,拐向西边的东高榆村了,这让我禁不住怅然若失,失去了什么呢,说不准说不清只能任凭感觉了。
镇子是繁忙的,从西边沿国道进入,更有另一番感觉,随着车轮的滚动,镇子已在眼前,少年时跟随父母亲或姐姐沿着被国道替代的那条老公路,步行着来到镇子的后河赶集的景象又映在眼前,这么近又那么远,虽已过去四十多年,但仿佛就在身边经历着,那时的少年跟着家乡的岁月现在已变老。路两边的平房早已被三层楼的店铺替代,并且在楼梁顶端垒起了一个个圆碓状的塔,上面贴上红色的瓦片,与楼体映照,红白相间,在阳光里分外鲜明,再在碓尖插上镶着两三个圆形风铃的铁杆,顺车窗望去俨然走进了欧洲的哥特式建筑群,令人耳目一新,我想这也是小镇建设者的匠心独运吧。
老公路连它两边的店铺在镇子里早已没有了影像,前边迎来了一个有红绿灯闪烁的十字路口,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各式车辆,正在跟随信号灯很有秩序地通过。外甥的车子向左拐,来到了莒阿公路上向北行驶,在镇卫生院对面,拐进了一个修砌整洁的胡同,三姐的家就安在这里,她在这里和姐夫过着忙碌而又安稳的日子。我的到来她自然很是欢喜,在客厅里坐着喝茶的空儿,她就打电话给前村的二姐,正在儿子家帮忙的二姐自然高兴,答应很快就过来。
二姐骑着电动自行车来到三姐家,当她把车子搬进大门里时,我和三姐喝茶的地方就从客厅搬到了天井里,天井已被水泥硬化,整洁如新,垒砌着水泥块边沿的小菜园里,蔬菜泛着嫩绿,阳光照进来很是温暖。三姐夫帮亲戚浇树还没回来,二姐夫去了西安看护二胎的孙子,茶桌旁围坐的只有姐弟三个了,二姐看了看我担心地说,你怎么那么瘦?我说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体重降了不少,老中医不是说瘦一点好吗?她苦笑了一下,又想起了哥哥,有些怅然地说,爹娘就生了咱们四个,可你哥哥先走了。她的话将姐弟久别相见的高兴气氛,一下子带进了一个低沉的情绪里,我默默地没有说话,还是拄着拐棍推门进来的姑奶奶的到来,重新活跃了天井里的聊天氛围。
姑奶奶八十多岁了,头发花白,脸色很好,腰有点龟,走起路来迈着舒缓的步子,精神很矍铄,六十多年前从老家岔河村,和二姐一样坐着花轿嫁到镇子上的人家,如今已是五世同堂。她笑着来到天井里,我和二姐三姐还有外甥都站起来,让她坐在茶桌边的一个高板凳上,我说姑奶奶还认得我不?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怎么不认识,去年春上你还来过了。我想起了,去年正月里哥哥去世,去送殡、上五七坟、百日坟,都经过二姐和三姐家,每次她都来坐上半天,聊天聊得腰都站不直,才颤巍巍地拄着那根拐棍往自己家里走。
一个村里不同年代的人,坐在一起最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大都是关于我老家里的人和事。姑奶奶最惋惜父亲读了那么多年的私塾识文解字的还做糊涂事,诱惑他的那个女人长得很丑父亲怎么看上她,要不是她父亲会有大好的前程;说起哥哥的去世她很生气,一个好端端没病没灾活蹦乱跳还不到六十岁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二姐说母亲出嫁时穿的那一身闪着金光银光有着珠光宝气的衣服,后来十多年里还让村里出嫁的闺女借去穿了妆门面,我记得那身衣服后来只留下了头冠,上面镶有泛着金星银星的大小不一的珠子,放在家里一只上了锁的牛皮箱子里,可见它的宝贵程度。
二姐还说,我和哥哥生在福地里,长在苦水里,哥哥还没出周岁生日,戴了帽子的头经常甩,父母亲以为生了病,去找医生看也没看出毛病,只是一直甩头,还是母亲偶然地拿掉了他的帽子,才看到头发里生了一团虱子,哥哥甩头是让虱子咬的。小时候她带着我和哥哥晚上去临村大薛家看戏,让打场子的把我的头用长杆子给打出了包,回来让心疼的父亲吵了也打了。我说模糊地记着您领我去了沭河边西高榆村的公路上,那里彩旗飘扬敲锣打鼓人山人海却不知道做什么的,她稍一思忖说,那是沭河公路桥通车剪彩的场合。经她这一说,多少年困惑我的记忆一下子茅塞顿开。
三姐也打开了话匣子,说二姐定亲时,媒人让父亲给她入团,政治面貌好一些,将来嫁过去能接当村妇女主任的婆婆的班,父亲找到了当管理区团支部书记的舅家表哥,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事情终于有了个眉目,可本家的另一个姐姐攀着她也要入团,说是找的对象是军人,入了团可以随军,最终二姐入团的事表哥没给办成,弄得二姐的婆婆很有意见,二姐的村妇女主任也没当成。还说我生下来就翻白眼,厉害时眨几下眼皮就昏死过去,是高榆药铺的蒋堂,和父亲很要好,见状急了眼,抽了两针管子的药水,左右开弓,针头一齐攮进我的屁股上。
我说还真是,右边的屁股上现在还有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窝窝。三姐接着说,你的这个毛病,最终是河西驻青寺的舅姥姥给治好的,正月里天地结满了冰凌,父亲背着我,拄着粪叉子,一步一个趔趄地挪到了离家有十五里地的驻青寺,舅姥姥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掀了掀我的眼皮,很有把握地给我喝了一口她特制的汤药,然后说回去弄个生下来就断了气的牛犊,用黄泥包裹焙熟了吃肉,吃四五天包好。舅姥姥的方子果然神奇,我和堂哥一起吃了一只用黄泥焙了的“不见天”的小牛犊,白眼就不翻了。
聊天的过程掺进亲情,记忆的潮水汹涌起来,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不知道或困惑或早已忘记的事情,经过不同时代的她们随口一说,犹如到期解密的国家大事,一下子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这对我理清关于老家的记忆,真是很有益的帮助。这次姑奶奶又坐时间长了些,拄着拐棍慢慢站起来时显得很艰难,我上前扶着她,她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站起来直直腰稳一下就好了。
我想,二姐和三姐还有姑奶奶,她们经常坐在一起,通过这样的聊天,会唤起对岔河村潮涌般记忆,在这些记忆里品味着过去的美好,并把它们带进现在的日常,在美好心情里愉悦健康生活,在健康的日子里获得长寿的人生,八十多岁的姑奶奶依然健铄,二姐三姐和家人过着安稳的日子,正在印证着我的这种想法。阳光透过西屋角照进天井,橙色印满了东墙壁,意味着傍晚即将来临,院外是春意盎然,院内是惬意生活。
晚饭是在西侧屋的火炕上吃的,因为曾在东北居住,西侧屋搭建得就和那里的差不多,锅屋和炕房连接着,烧火炒菜做饭后剩下的热力,就传到了隔壁的土炕上,土炕就整日里温暖如春。三姐夫浇完树回来,就和外甥忙着炒菜,二姐说去她家里吃吧,来之前割了块肉切好了,去炒了菜就能吃饭。三姐说二姐夫没在家,还是在这里吃吧。香味从门缝里钻进我的鼻孔时,我知道晚饭做得差不多了。饭间喝了点啤酒,饭后趁兴致依然有聊不完的老家话题,我看见窗外已上黑影,整个镇子已经进入夜晚时间了,正准备沉沉地睡去。
光亮伴随着阵阵鸡鸣,降临了到镇子上,现在很少听见鸡鸣了,这让我感到了新鲜,仿佛听见了小时候岔河村天亮时鸡叫的声音。睡在西堂屋宽大的木床上,回想着下午到晚上通过聊天唤醒的记忆,儿时、少年到青年时经历的一幕幕像潮水涌了过来,在万千感慨里有小镇的寂静为伴,很快进入了梦乡但一夜无梦。天井里的响动意味着三姐已在准备早饭,起床来到天井,才知道三姐夫和外甥跟本家的兄弟爷们到祖坟上添土去了。
洗了把脸,要帮三姐做饭的忙,三姐说这个你帮不上,出去转转吧。听三姐这么说,倒提醒了我,镇子这几年变化很大,去看看吧。我出了大门来到宽阔的胡同中间,天空很蓝,太阳已升到胡同东头的房顶上,柔和的光晕打满了胡同,正面看去很是耀眼,房子、门楼和轿车只能看清轮阔,转过身去看,门楼上镶的瓦片缝隙和轿车牌照号码,还有远处卫生院楼顶上的招牌大字都一清二楚了。
迎着光晕往东走,出了胡同口就来到了府前街,往北是镇政府,往南是国道,街上的行人很少,似乎只有我一个,我选择了往南走,去国道那边看看。这条路往东通县城和大海,往西通临沂和更远的城市,通过几次改造,已经是双向六车道,有一级公路的气势,橙色的阳光泛起了光晕从镇子东边照进来,依然打满了整条公路和两旁哥特式的楼房商铺,泛着赭褐色的圆碓塔尖上那根嵌有风铃的铁杆,跟路对面的水泥电线杆子遥相呼应,很满足地承接着这大好晨光的沐浴。
转身往西走,光线变得清晰无比,路对面店铺招牌上的字体和圆碓尖塔上的红色,异常醒目,映衬着小镇的商业气息和现代化感。路上东来西去的各式车辆,像河流上的船只穿梭不停,在不时发出的鸣笛声里呼啸而过,路北旁的一块蓝底白字的路标下,迎面就是昨天下午来时经过的那个十字路口,那里有红绿灯在闪烁,莒阿公路在这里和国道交汇,车水马龙,马达轰鸣,让人感到小镇节奏的紧张和繁忙。
我的身旁是新华书店,五六间屋的样子,中间门口的卷帘门拉了下来,还没到营业时间。趁南北向的绿灯指示,我通过人行道来到路的南侧,转角是一处酒店,往南走就是莒阿公路的东侧,修葺整洁的花坛灌木丛里,矗立着一根挑了两个灯笼的铁制灯杆,很醒目地提示着我,前面是一条河,河两岸长满了载植不久的各式花木,红色白色的花朵绽放着点缀其间,阳光穿透河北岸一棵柳树枝条的婆娑,筛落在我的脸上,那光晕耀得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可还是看不清河面上的景致。
移步向前,是一座莒阿公路上的桥梁,站在上面向东放眼看去,朝晖洒满了河的两岸,新垒砌的水泥帮沿白亮亮地向东蜿蜒着,近处是一道拦水坝,顶端还镶了可供行人通过的水泥方块,犹如长城的石垛,坝东蓄有明晃晃的一片水面,远处横亘着一座三孔的弧形石拱桥,桥墩和桥面上的拦杆泛着灰色的光泽。南岸显得更为开阔,水泥帮沿往上分有三个层次的绿化带,先是造型各异的老柳树,再是枝条飘飞的垂柳和树干窈窕颇有绅士风度塔松,镶着紫红色砖块的步行道,穿行在绿化带里向前延伸。
绿化带南侧,是新建的住宅小区,一栋栋古香古色的小高层楼房沐浴在朝晖里拔地而起,在小镇春日早晨的蓝天下,显得格外气派和有范,心想在这里如购得一处房,和亲人朝夕相伴,会有颐养天年的期盼。眼前的这条河就是少年时经常去赶的镇子集市所在的后河吧,我相信着自己的判断,脚下桥梁的位置应是当年后河的腰部,是青菜苇席和鸡鸭鱼肉市吧,两岸高大的崖头和向两侧铺展的民房,还有树林子里的说书场,都已消失得没有踪影了。这样想着禁不住生出了一些怅然,但不能说若失,因为旧影像的消失,是有了小镇建设的日新月异。
于是我以一个小区居民的身份,阔步走上仍散发着崭新气息的水泥块步行道,再走上横跨南北的三孔石拱桥,看见东边不远处还有一座石拱桥,似长虹卧波,吸引着我停不下脚步,站在第二座石拱桥上,往西看立马就有荡气回肠的震憾产生。春日蓝天映着一湾碧水,河岸垒砌的石壁和水泥帮沿跟着河水弯曲着向前延展,河水里南岸住宅小区小高层楼房一栋栋整齐的倒影令人心动,西边那座石拱桥横卧在粼粼波光里,呈现着无云亦龙的气魄。
桥东侧的河水经过一条拦水坝,向东南方向拐去,那里有河水的发源地吧,我知道,早先的后河是从镇子东边的丘陵沟壑跨过沙土的莒阿公路而来,沿着这条河上溯二三里,就有我读高中时的县立板泉中学,校门朝东北方向开,正对着河流,门垛用白色花岗岩石垒砌,蔚为壮观,站在沙土的莒阿公路上看学校,树木参天,俨然飘泊在田野雾霭中的海市蜃楼。已到住宅小区的尽头,这样想着,沿着步行道往回走,经过一处修有凉亭的小广场,一阵悠扬的舞曲传了过来,原来有六七个装扮入时而又年轻的女居民在扭动着腰身,跳起了以前城里才能看见的广场舞。
我慨叹着城乡一体化的步伐如此突飞猛进,在莒阿公路旁的一个巨幅喷塑广告前立住了脚步,上面写着:现房加推,全新升级。再看顶部,霍然写着:秀泉小镇。我明白了,它就是这个现代化的住宅小区的名字。许多年前就萌生过将来年老了,归去家乡小镇颐养天年的念头。未到老迈的年纪,却怀揣着归养的想法,常常惹得身边的朋友们打趣说笑。四月天春光美醉了的清晨,在小镇这片乡土上遇见了“秀泉小镇”,现代而又文明的格调,又一次轻轻触碰到隐匿在心底的这根敏感神经。
我曾给小镇许过一个也许能够兑现的愿望,就是“等我老了来伴你,或者,让你伴我来变老”。在紧挨巨幅喷塑广告的莒阿公路西边往南,一条胡同里的招牌,远远地吸引了我:景华饭店。我虽没去过这个二层楼的饭店吃饭,可我知道这个早已变窄成了胡同的街道,在我少年时的心目中,和后河同等重要,它就是贯穿镇子东西的老街。如今那条沙土的莒阿公路已从镇子东部移到了老街的腰部,将老街截成两半,东边早已被现代化的建筑所替代,西边就是眼下的这个饭店的位置。
被改造一新的后河,就是以在老街的位置而命名的。老街挺到现在,只剩下这条变窄了的胡同。走下莒阿公路,胡同里的路面已用水泥硬化,景华饭店在北边,路南的那个百货商店和它正好相对,清明时节,门口摆满了各式烧纸和成袋的纸圆宝。过了景华饭店和百货店,胡同瞬间变得开阔起来,呈现出老街当年的气势,阳光打满了胡同的水泥路面和它两边的房屋,这儿应是老街从西端开始往东不远的地方,西端紧靠公路一南一北的铁匠铺和理发店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了胡同南侧的两座房屋。
西边的那座就是我记忆里的图书文具门市部,是个青砖墙青瓦顶的高大的房子,据说是解放前一家财主的豪宅,减租减息运动时被归了公,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区公所。现在的这座房屋的青砖墙青瓦顶也看不见了,东西两个大门和四个落地的窗子已被红砖封闭,墙壁也被浅蓝色涂料涂抹,屋顶被换成了红瓦,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气势,像出尽了力气的老牛趴在那里,代表着它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图书店早就搬出了老街,安在了我刚才经过的国道上,很气派的三层楼,意味着小镇的人一直对读书的重视。
我经过这两座房屋中间的那个草绿色铁门时,刚想抬脚往门里看景象时,有一对年轻的夫妻一前一后,推着一辆装满了东西的三轮车往外走,好像是到镇子街区做小买卖的,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解的样子,以为我是在做见不得天的事,我只有讪讪地笑笑躲开他们的目光,转身向胡同北旁的那排房子走过去。这排房子好像是新建的,大门是双扇的,显得很有派头,东侧的黑板上是板泉阳光社区的公开栏。双扇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走过去一看,竟是板泉党支部旧址纪念馆,莒南革命的第一颗火种,原来一直想找的这个地方,走进来时竟一点也没费功夫。
时间不早了,三姐一家在着我吃早饭了吧。我走出老街胡同,沿莒阿公路往北走,经过那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口,在镇卫生院越过莒阿公路,来到路东三姐家所在胡同,果然外甥和三姐夫给自家祖坟培土已经回来了,三姐把做好的早饭端上了桌。饭后二姐很快又骑了电动自行车来了,于是去商店买了已印上钱的烧纸和成袋纸圆宝,坐上外甥开的车,去岔河村祭扫父母亲和哥哥的坟墓。
以前给故去的父母亲还有奶奶上坟,都是哥哥领着,如今就靠侄子带领,他前几天从临沂城回到岔河村,安在村西堰堤外的鸡龙河故道东岸的坟墓,早就让他培上了新土,坟头也安上了新的。满眼的速生杨树林,正在吐出新的叶片,泛着浅浅的紫红色在和煦的风里微微颤动,蓝天下阳光明媚地照进来,把一片亮泽打遍了河道和树林。又来到坟前,时间已过去了一年多,新鲜的土带着水份泛着赭褐色包裹着圆圆的坟,刚搁上去的坟头还带着才长出来的青草。
日子真快,哥哥的坟墓,一个让我不能接受的事实,已经存在一年多了。后面是父母亲和两个奶奶,纸钱和圆宝燃烧起来,火苗烤得坟头上的青草不停地抖动,仿佛是哥哥的表情,二姐看了说,二弟来看你了,咱们姊妹四个,就你不讲情面,先走了,来到这里,今天有钱有圆宝,你收下,陪着咱爹咱娘还有两个奶奶好好过吧。二姐的话,让我泪流满面,河道和树林在阳光里注视着我,似乎也有动容。
北边不远处同样是绿树成丛的地方,是昨天回来的路上看到的新整修的鸡龙河故道,挡住水淹保护了几代村里人生命的堰堤,在高榆村东边被一条水泥路代替,只是在离这里只有二百多米的路口就止住了前行的脚步,这二百多米的堰堤被挖得千疮百孔早已废弃。昨天经过这里滋生了若失的那种感觉,我站在父母亲和哥哥的坟前往北看时一下子找到了。回镇子的路上,车子经过了二姐的家,她把一尼龙袋子的东西放在了车后备箱里说,都是自己家种的,回去好好吃饭。二姐的关心,再次温暖了我。
又来到三姐家的院子,在那里又看见了满面笑容的姑奶奶,聊到了早晨看到的后河、老街和回岔河的见闻,自然又是一阵唏嘘和感叹。吃完了三姐特地准备的东北酸菜馅的水饺,我坐上了外甥的车子,沿莒阿公路往北,离开了二姐、三姐和姑奶奶,离开了镇子,傍晚时回到了安在日照城快三十年了的家,当打开二姐给的那个尼龙袋子时,我心里猛地一颤,里边有锅饼、油条、花生米、红瓤地瓜,还有一包新鲜的瘦猪肉,我想起了二姐说割了肉包饺子让我去她家里吃饭的话,虽然我没到她家吃她包的肉馅饺子,但她还是把这块猪肉,让我带回家。
我打通了二姐的电话说,二姐,怎么让我带那么多的东西?二姐说,没什么,你没来我家里吃饭,那块猪肉,你熬个汤喝,身体可不能那么瘦了。我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往车后备箱放尼龙袋子时二姐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在三姐家聊天时说的话,让二姐一直记念在了心里,在春光美醉了的四月天里,我又一次沉浸在得到亲人关照的醉意里。好好吃饭,我不能让二姐和三姐失望。
住感情的闸门,任泪水无声的洗面。
不一会,母亲端着一大碗捞面走进来,我起身要去接,她说:“你别动,碗烫。”她把碗放在我面前,递给我筷子,催着我趁热赶紧吃。
母亲总是这样,吃饭的时候总要催促我们趁热吃。小时听到她催,心里总是些怨气,偏不紧不慢地吃,任由她唠叨。今日我却赶紧拿起筷子,夹起面条送到嘴里。
“还有调好的蒜泥汁,再放点醋,这样好吃些。”
“多挟点菜,吃肉啊,那是我专门放面里的,快吃!”
我夹起一大块肉吃在嘴里,她这才算满意,站在一边看我吃面。我没有劝母亲去吃饭,因为我知道,我没吃完,她是不肯去的。
一碗面吃完,汗水早已顺着脸颊淌下,这捞面的味道,一半在嘴里,香甜而纯正,另一半在心里,那是妈妈的味道,但有些酸楚。一小滴液体流进嘴角,涩涩的,咸咸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我眼角渗出的泪。
母亲那个擀面时的场影,成了我永久的记忆。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母亲”
过去打工~。无奈下,只能前往~,做了一个多月,眼瞅着就要开学了~,便更不想在那偏僻的地方待着,但在那边即没钱又不知如何搭乘车子回家(那时候年龄尚小)~,便写信告诉了一位同学,让他去告诉您我的情况~,果不其然,您在收到信息后,便找到大嫂,让她过去把我接回来,大嫂若不愿意去,便您亲自去~。吓得大嫂连日买票过去把我接了回家~。故未出来工作时,都有感大嫂和小嫂俩都是不太喜欢我~
您因意外~腿折断了~,经过二、三年的漫长治疗,即使是后来康复后,腿脚行动已大不如前~,且没有了赚钱的能力。记得多年后有一次我们母女聊天,您告诉我:其实在您受伤的那一年,您说您已存好钱,您是计划好让我继续读书的~,连那年我看中的一双皮鞋钱~您也已赚好钱,只待春节时候再买过我~。这就是您——我的母亲,在小的时候,我却认为您是不爱我的,因为父亲以及哥哥们的宠爱~,以至您的:一碗水要端平的处事态度,突显不了您对我的爱~
如今,我经常想~若是我当年我若能有如今照顾狗狗们的精力和爱~,那么母亲是否
在三年解放战争时期,在上海他们组织成立保育院,收养革命孤儿。早在新婚之初,邓颖超曾两次怀孕。第一次是在年10月,周恩来率领东征军去了汕头,邓颖超留在广州工作。当时,家里就邓大姐一个人,正协助何香凝做妇女工作,才打开一点局面,她觉得没时间带孩子,就自作主张去街上买了一些打胎的中成药吃了,孩子流产。
后来,邓颖超第二次怀孕,并于年3月21日生产。那一天正好是周恩来在上海领导工人进行第三次武装起义成功的日子。可惜胎儿过大,出现难产,医生使用了产钳,结果孩子的头颅受到伤害,刚生下来就夭折了。
他们把爱融化在不幸牺牲的革命战友的遗孤身上,把孙炳文的两个女儿孙维世、孙新世,钱壮飞的儿子钱江,李少石的女儿李湄,何洛的儿子刘则仁等烈士遗孤,看作是可爱的儿女。”
周公老前辈是全国广大人民永远怀念的好总理,他同邓大姐两人之间的忠诚的、令人羡慕的革命感情像一曲动听的歌曲,感动了亿万中国人。他门永远活在广大人民的心中,全国人民永远继承他的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和坚强意志,继承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大无畏革命
时,每天晚饭后洗涮毕,岳母都要把外孙抱在怀里,给他说话、讲故事或是哄他睡觉、送他上下学。这一来,就忙活了近20年,有难自己担,有苦自己受,就怕给我这个女婿添一点点麻烦,甚至是身患重病都默不作声,含泪咬牙强作欢笑,直到年被查出直肠癌,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并做出了极好的榜样。
每当我们回想起岳母盼外孙放学回家,站在门口张望的情景,由衷的想念,似乎浮现岳母的身影,当外孙有所成就时,岳母脸上满是笑容,“回首往事,真是历历在目”。在岳母生病时,左邻右舍前来一次次的看望,真正让我们晚辈感受到了做人的意义,再次又上了一堂人生教育课,激励我们真心向善,团结村人,和睦亲朋,尊老爱幼。
她良好的精神品德,激励着我们学习,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永远是一座丰碑,启发和鼓励我们成才,让我们一生受用她的品格。
院子热闹鼎沸。
十多年后太姥姥去世了。她临死的时候姥姥不在身边。一个年轻人日夜兼程,徒步到贾鲁河畔将消息告诉姥姥。姥姥赶回的时候太姥姥已经断气。姥姥每当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泪眼婆娑,哽噎不止。
姥姥经常说她没有尽到做女儿的责任,是父老乡亲赡养了她的老母亲。每年清明节的时候,姥姥总要到黄河之滨扫墓、看望那些街坊邻居。她八十多岁的时候患了肺癌,卧病在床,仍然老泪纵横地念叨着那些往年旧事。
姥姥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我的母亲和舅舅商量说姥姥生前整日惦念黄河之滨的老家。他们决定到那里给太姥爷和太姥姥扫墓、看望那些街坊邻居,这也算是了结姥姥的一桩心愿。他们对那里的人几乎不熟识,扫墓那天却受到了热情款待。
每当我路过黄河的时候,总会留意黄河之滨的那些村庄。在我的心里,黄河之滨永远有一座村庄。那里的人们淳朴勤劳、热情友善。我衷心地祝愿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永远幸福安康。
,婆媳俩一颠一跛艰难前行。在一个斜坎上,一个松动的石头让瞎婆婆踩空,摔倒了。胳膊肘折断了、头部也受伤,满身都是血。小寡妇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助的凄惨,老天冷酷的看着……
雷雨交加,好一阵的折腾,两人找个平地坐下。“孩子,我想喝水。”瞎婆婆说。小寡妇柔声应道“娘,我就去拿。”小寡妇抬头观望一下,翻过西边的山就是小溪。她顺手折两支芦苇准备装水。“娘,您先坐着,我很快就回来。”风雨里,小寡妇向小溪走去……
小寡妇拿着装满水的芦苇杆,回到斜坎,只见遍地狼藉,到处都是野兽的蹄印,婆婆衣裳破粹的躺在一边,肚子被挖一个洞……“婆婆呀,婆婆”,小寡妇呼天唤地的往山里追过去……
老人们告诉我,这小寡妇再也没回来了。她变成一只鸟,每年豆子熟了的时候,不停的叫着“婆婆婆婆”。
这个山,人们叫“虎咬石”。
慕那些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她们经常被妈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牵着小手上街、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而我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年纪小小就开始学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每天像个灰姑娘似地围着锅台转。那时,我是多么渴望妈妈的陪伴啊,我开始隐隐恨母亲:妈妈一定是不爱我!
上个世纪,村干部的日子并不好过。80年代,国家计划生育刚刚起步,政策执行之初可谓是举步维艰。许多人对此想不通,工作不愿配合,偷生现象严重,尤其是双女户对此更是抱有极大的抵触情绪。作为村妇女主任,计生工作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妈妈的头上。每天我放学回家,院子里总是围了一群人,吵着闹着哭着骂着,叫嚷着妈妈坏良心,要让他们断子绝孙云云。其中有户人家,家族势力强大,是村里一霸,女的指着妈妈威胁:你等着吧,我非吊死在你家门口不可!男的也找上门,质问母亲:你还是这村上的媳妇不是?你还想不想在这儿住了?爷爷奶奶爸爸吓坏了,都劝妈妈:咱别当干部了!咱们家可是单门独户,谁也惹不起呀!面对内外夹击,妈妈倒是显得很镇定,语重心长地对家里人说:我是党员,如果遇到难题就退宿,还算是党员吗?计划生育是国策,我们爱国就要响应国策。妈妈坚定地挺了下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挨家挨户去做工作,总是每天一早就出门,晚上别人都入睡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那时,妈妈最担心的是因为计生工作得罪人,害怕我和弟弟惨遭不测,每天日子如履薄冰。
后来,人们的传统观念逐渐有了扭转,计生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难做了,可是家里却难觅清净。土地纠纷、厂群矛盾、家长里短等大事小事人们都找妈妈解决。家里总是门庭若市,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最头痛的是睡到半夜,有人会因为家庭矛盾哭哭啼啼来敲门,让人不得安宁。即便这样,妈妈还忙里偷闲,组织村里闲散的妇女搞家庭副业,养鸡、喂猪、学裁剪,忙得不亦乐乎。为了办好裁剪班,妈妈特意请来县服装厂的技术人员,安排人家在家吃住。自己忙不过来,就苦了父亲,既要去工厂上班,又要当家庭主妇,还要变着花样一日三餐地招待请来的技术人员。时间久了,父亲的不满情绪渐生。那天我放学回家,见院子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来父亲闹离婚竟然背着妈妈把单位的领导和村委干部全部请来了,引得许多人围观,弄得妈妈很是难堪。很多人看不上去,纷纷指责父亲:她家里家外都要忙,还要想法领着大伙致富,天天累得连串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女人家容易吗?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人散后,妈妈伤心地对我说:您爸这样做真是让我伤透了心!我知道,妈妈是多么想从我这儿得到一点安慰,可我冷眼看看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我在心里说:我和我爸需要的不是事业型的女人,而是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现在想来,那时我真是少不更事啊!
我上初中时,陆续有企业来村里建厂,许多年轻人都争着进厂当工人,有人对我说:你初中毕业不用发愁工作了,让你妈在厂里给你找个活儿!同时我也听到有人夸同村的一个女孩:人家被学校保送进了县一高,真有出息,真是人穷志不穷啊!这些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心想: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吃饭,绝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把我的想法给妈妈说了,她非常高兴,夸我有志气。当时,村里好多女孩子初中毕业就辍学了,纷纷以进厂当工人为荣,而我则是拼了命地上高中、考大学,成了全村的第一个大学生。消息不胫而走,全村人对我刮目相看,我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妈妈,谢谢您对我无声的教育,让我收获了不一样的人生!
随着时代的发展,村里的经济面貌有了很大改观,我所在的村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可是,当了近30年村干部的妈妈却被别有用心的人通过拉选票无情地挤出了村委。许多人替妈妈打抱不平,认为有风有雨的岁月她挺立潮头,如今日子好了却被排斥出局,实在令人愤慨。面对别人的善意,妈妈只是笑笑说:当了一辈子村干部没少得罪人,现在老了,是该好好反省自己的时候了,同时也该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了。妈妈平静地回应着落选事件,甚至没有向组织提出任何退休待遇的问题。
那时,我正面临着人生的诸多不如意:工作的失意、情感的变故、友人的背叛,接连不断的打击几欲使我崩溃,第一次我像个小孩子似的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我说:“妈妈,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去江南发展!”妈妈默默听着我的哭诉,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说:“孩子,人生不可能没有大风大浪,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想去江南就去吧,妈尊重你!”就这样,我第一次出远门去无锡求职,在那里结识了几个投缘的朋友,就比原计划多逗留一天返程。当时还没有手机,也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告知我的安排。火车到郑州转乘汽车时,不幸所带钱物被盗,幸好汽车司机见我是老乡,替我垫付了车票,我才得以返程。到家门口,妈妈一眼看见我,欣喜若狂:“妮啊,你可回来了,把妈都急坏了!”当得知我的钱物被盗,妈妈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一个劲地说:“钱丢了就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像是在安慰我又是在安慰自己。爸爸告诉我:你该回来却没回来,你妈得不到你的消息,就给那家招聘单位打电话,人家说你走了,你妈一晚上都没睡觉,一个劲地说,她要去无锡找你,可无锡那么大,上哪儿去找呢!爸爸的话让我鼻子一阵发酸,将近而立之年的我,依然是妈妈心头放不下的牵挂。而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心情里,完全忽视了她的感受!
后来,我做了母亲,无论出门上班,还是外地出差都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女儿,怕她哭了饿了,孤单了寂寞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女儿比任何孩子都闹人,天天缠着我要我抱,把我累得腰酸背疼。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妞那么闹人,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烦了,可我看你一点都不觉得烦。我笑了,自己的女儿哪有厌烦的道理?虽说女儿太不省心,我付出了别人10倍的努力,可我乐在其中。这时我忽然理解了妈妈这么多年来的不易。年轻时候,出于家国情怀,无法有更多的精力来陪伴孩子,可她对孩子的爱和牵挂一点也不比别的母亲少。在我读大学期间,妈妈每半月都要给我来信,字里行间是深深的牵挂,可我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回信。妈妈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每年春节,她都会给家里每人做一套新衣服,而唯独没有自己的;大年初一,她总会把一家人叫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团圆饭,自己忙乎得腰酸背疼却依旧笑呵呵的;别人家婆媳矛盾不断争吵连连,她却对爷爷奶奶孝敬有加,从未和他们有过半点争执。妈妈的勤劳、正直、宽容、刚强是我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指引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力前行,走出迷茫,越过低谷,几经挫折,不言放弃。妈妈不仅明大理、识大体,更是一位贤妻良母。只是以前,因为我的年幼无知,对妈妈有着太深的误解,等到自己为人妻为人母之后,个中道理才深有体会啊!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桐已秋声“,我总觉得时间尚早,青春未老,奈何岁月匆匆,时不我待。那天和妈妈一起上街,我明显感到她的脚步已经缓慢许多。第一次我细细端详妈妈的容颜,悲哀地发现,皱纹不知何时深深爬上了她的面颊,青丝染成满头华发,我那以前脚下生风、从不知疲倦的妈妈也会老吗?我心里一阵刺痛,连忙回头牵住她的手。妈妈为国为家操劳了大半辈子,是该放慢脚步安享晚年了。为了让妈妈游览河山,我特意买了车,学会了驾驶,如果她愿意,我愿带着她踏遍三山五岳、阅尽人间秀色;如果她累了,我愿静静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花开花落、观云卷云舒。我已年过不惑,功名显赫的权势、腰缠万贯的资产都不重要,“上有父母可孝敬,下有儿女可绕膝“的人生状态才是弥足珍贵的。我多希望,就这样一直陪在妈妈身边,等我70岁时,还能回到家中,幸福地叫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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