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春天的爱情
年离春节不到一个星期了,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新年歌响彻大街小巷,唱片店更是将新年歌循环播放,从早放到晚。欢乐的新年歌时刻提醒春节快到了,催促出门在外辛苦打工的游子早点回家,看望家里的父母,妻儿子女。欢乐的新年歌提醒辛苦工作一年了,该为自己和家人添新衣裳了。
年春节前的我也和许多人一样,这里看看,那里逛逛,准备为自己添新衣裳,看了这家,又看看那家,寻觅称心如意的衣裳。
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卖休闲服饰的商店。站门口迎客的销售两位小姑娘特别热情,一位用广东话喊着:“欢迎光临,请随便挑选。”另一位用普通话喊。那时很多商店都没有这样喊的,倒弄得我有点不适应,连忙道:“我先看看,不用理我。”
然后我就打量起衣架上的衣服。说广东话的美丽销售小姑娘没回话,在一旁陪着我看着衣架上的衣服。衣架上的衣服琳琅满目,款式新潮,迎合年轻人的审美观。那么多的衣服,偏偏就是没看中的。不是颜色不喜欢,就是款式不适合,要么就是看起来很臃肿。目光扫到最后一排,两件海蓝色的棉衣就在最上面,一件带帽子的,一件不带帽子。觉得这两件棉衣挺好看的,不由得看久了一点。美丽的销售小姑娘看我目光在那两件棉衣上停留,马上说:“这两款都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一边以我都没留意到的行云流水般的敏捷速度把衣服拿下来塞到我手里。心里暗想这小姑娘好厉害。衣服都塞到手里了,不试试就未免显得不领小姑娘的热情了。
脱了外套,拿起衣服就套了起来,还别说,穿上身还挺合适的。款式、颜色也适合。销售小姑娘看着穿上衣服的说:“看,穿上新衣服多精神,整个人都帅气多了。”
“哇!你是哪里人啊?小嘴巴像吃了蜜那么甜,树上的鸟儿都能被你哄下来”我笑着打趣道。
“我是实话实说,我又没吃过蜜,哪里甜了!”小姑娘咧着嘴笑道。“我是广东清城人哦。”
“是吗?吃没吃过蜜让我尝尝就知道了。”我大着胆子带着调侃的意味说。“我也是广东清城人哦,是老乡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哦。”
小姑娘好像没想到我这么大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也没有生气,岔开话题道:“你看这衣服这么合身,就要这一件呗。”
“哟,你这么会说话才像是吃了蜜一样呢。”另一位说普通话的销售小姑娘看我这样大胆的说话,接过话题说。
这说普通话的小姑娘一说话我才认真看了两位小姑娘,发现两位小姑娘都穿着运动装,一米六左右,说广东话的小姑娘瓜子脸,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显示这小姑娘的聪明伶俐,一头齐肩短发显得精神干练,右脸颊上有一颗牙签那么小痣,这颗小痣不仅没影响她的容貌,反而增添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说普通话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我没见过白雪公主,不过我想白雪公主也不过如此吧。一对眼珠像极了龙眼核在白瓷盘上转圈圈般迷人,一头长发随便扎个马尾更显小家碧玉,只看一眼就能深深爱上她。
同时看到两位美到惊为天人的小姑娘不由得心花怒放。不过由于不认识,不敢再乱说话,只好岔开话题,用普通话问:“你觉得现在试的这件好看还是挂着的那件好看?”
说普通话的小姑娘说:“把那件也试试不就知道啦”说广东话的小姑娘把衣架上的那件拿下来:“来,再试试这件。”换上衣服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好像没开始试的那件顺眼。
问两位小姑娘:“你们认为哪件好呢?”两位小姑娘认真地打量着,说广东话的小姑娘说:“这件呢就厚一点,看起来臃肿些,颜色比刚才那件浅一点,刚才那件薄一点,显得修身一点。”说普通话的小姑娘揶揄说:“两件都好,都买了呗。”
我看着说普通话的小姑娘,用略带夸张的口吻说:“别人买衣服都是买一件就得了,你倒好叫我买俩件,搞得我好像是来批发一样。”
说普通话的小姑吃吃笑道:“才两件衣服哪里是批发了。”
说广东话的小姑娘也说:“两件不算多,你没看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买吗?”我只好带点无赖说:“别人是老板啊,我只是个打工的,不能比的。”
说广东话的小姑娘说:“不用这么酸,以后你也能成为老板的。”
“那承你吉言,以后我也大包小包的买买买。”我笑呵呵地答道。“就要开始试的那件吧”
说普通话的小姑娘拿着衣服到收银台,一边用袋子装起来来一边问:“刷卡还是现金?”
我递上卡说:“刷卡吧。”刷了卡,接过衣服说:“拜拜,以后我来找你们大包小包的买买买哦。”
两位小姑娘高兴的说:“等着你来,不要让我等得跟长颈鹿的脖子一样长哦。”未了还添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以为事情就这样平平无奇结束了,没想到这才是春天爱情的开始。
春节后第一天上班,很多厂都是派了开工红包就下班。乘着节日的余光,兴高彩烈地踩着自行车下班。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看见了说普通话的卖衣服那位小姑娘背着个小行李包在等绿灯。
去到她身边说:“去哪里,我送你。”小姑娘似乎没想到会遇见我,有点吃惊地看着我说:“这么巧啊,居然在路上遇到你,回宿舍呢。”
小姑娘可能是走路走的有点累了,也不客气地坐上来。
“你这是在哪里来呀?”看她独自一人,我有点好奇问道。
“在家里来呀,刚下车呢。”
“家是哪里的?”
“湖南衡阳,那里有座衡山很出门的哦,去过没。”
“没去过,我是广东清城的,连广东省都没出过呢”
小姑娘有点自豪说道:“我比你强多了,从湖南来到广东。”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说道:“是比我强,今才到,是明天上班吗?”
“不是,上晚班,等会十二点就上班了。”
“上到几点下班?”
“晚上十点下班。”
“那也挺辛苦的。”
“没有啊,习惯就不觉得累了。”小姑娘淡淡地说,“哎,前面那个路口左转。”一边看路一边说。
按她说的在路口左转,好奇地问:“你上班也分早晚班吗?”“那肯定要分呀,不分早晚班难道从早上一直到晚上?”
“没做过销售,不知道也分早晚班,还以为得从早上到晚上呢。那回家几天呀?春节前你都还在上班,现在才初八就来了。”顺带转移话题带点讪笑道。
“十一天,腊月二十六就回家了。”
“那也是差不多的了,大多厂也都是初八开始上班,我也就比你多两天而已。”我解释道。
“在前面那个房子停就好了。”在小姑娘的指挥下,左拐右拐后。小姑娘说。
我看了眼那房子挺新的,问道:“自己租的还是老板给你租的?”
“自己租的,老板哪有那么好的福利给我。”小姑娘回道。
“贵吗?多少钱一个月?”“三百一个月,免强还可以吧。”
到了那房子停下来,小姑娘下来说:“谢谢你送我。”
“不用客气,遇见了自然搭你啦。好了,你进屋吧,我回去了。再见!”
“再见”小姑娘也说。
回到宿舍,心思一下子活跃起来,对那美丽迷人的小姑娘有了心思。心里寻思:晚上自己再制造一个像刚才那样的偶遇才行。
想到做到。晚上九点半就骑上自行车出门,去小姑娘上班的店门口附近等她下班,远远地在门口注意着小姑娘下班没有。
好不容易,借着路灯的微光,看到店铺关门下班。小姑娘熟悉的身影在路灯下更加迷人,踩着碎步慢慢地在路边走着。我也骑着自行车在后面慢慢地赶上她,不能快,也不能让她看出是故意的,努力地使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
到了她身边,努力地使语气自然地说:“好巧啊!又遇到你了,下班了吗?”
“真的好巧啊,又遇到你,是啊,刚下班呢。你去哪里?这么晚了。”她比我想象中的夸张的说。
“在厂里的同事那里回来,这不,又遇到你。来来来,上来,我搭你回去。”
小姑娘和白天一样没客气也没害羞地坐上来。
看她坐上来,我说:“你看这么有缘遇见你,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冯嫣然,你呢?”
“好名字,嫣然一笑倾国倾城。我叫张梓良,是桑梓的梓,善良的良,不是透心凉的凉。”
冯嫣然听我这样说不由得噗嗤一笑,说:“你名字也好啊,桑梓良田,在以前这都是富豪才有的。”
“这么晚才下班,饿了吧?一起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提议道。
冯嫣然想了一会才回答道:“太晚不大好吧,你明天比我早上班呢!”“这个不用担心,明天上班不会打瞌睡的。”为了让冯嫣然打消顾虑,我认真地说。
“好吧,那去哪里吃。”冯嫣然答应道。
“前面有个大排档,我们就去那里吧,我边说边朝目标大排档赶。
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边递菜单边问:“几位呀?”
我对对服务员答道:“两位。”接过菜单,递给冯嫣然:“你看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冯嫣然客气地说:“随便,我什么都能吃。没有不喜欢吃的。”
看冯嫣然客气的样子,估计是不想点菜的了,就自己点菜了:“椒盐排骨怎么样?”
冯嫣然点点头说:“好的。”
“美极鸭下巴”
“蒜蓉炒油麦菜”
“炒陈村粉”
每点一个菜,都问一下冯嫣然。她全都说好。
“那要什么粥?”
“皮蛋瘦肉粥?”
“及第粥?”
“鱼腩粥?”
“咸骨粥?”
又或者是“烧猪骨粥?”
我把菜单上写有的各种粥都报出来让冯嫣然自己选。
冯嫣然想了一下说:“烧猪骨粥吧,有这么多够了,不用再点了。”
两个人有这些确实是够了,再点就是撑场面的了。我也不学别人撑场面,够吃就可以了,对服务员说:“好了,就这些了。”
服务员写好单就离开了。我问冯嫣然:“喝两瓶啤酒?”
冯嫣然又撒手又摇头说:“不喝不喝,你想喝就你自己喝。”
冯嫣然自己都说不喝了,我也不勉强她。
对她说:“我也不喝酒的,听说湖南的姑娘喝酒很厉害的,所以才问你喝不喝。”
“谁说的?我就不喝酒的。”冯嫣然惊奇的问。
“厂里有湖南的同事,他说他那里的人都很能喝。”我解释说。
“我就不会喝酒呀,你以为全湖南人都喝酒厉害吗?”冯嫣然说。
“看来是我理解错了,同事那里的人能喝酒,不代表全湖南人都喝酒”我回答道。
不一会,粥上来了,我招呼冯嫣然道:“粥来了,先吃粥,广东人的宵夜如果没有粥,那就是没有灵魂的宵夜。”
冯嫣然边吃边说:“这粥的味道不错啊!”
“肯定啦,如果味道不好是开不下去的。”我回道。
“你是不是经常都是像那天那样和女孩子说话的?”冯嫣然突然问。
我有点被冯嫣然问得不知所措,问道:“哪天?”
“就是你买衣服那天呀,你说她吃没吃过蜜,你得尝尝才知道。”冯嫣然说。
女孩子的记性还真好,过去这么久了都还记得。我只好为自己辩解道:“没有,那天是看见你们太漂亮了,实在是忍不住,口贱了,调戏了一下。”
也不知道冯嫣然信还是不信,轻轻地“哦”了一下。
接着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机械厂上班呢。”
“机械厂啊?听说还不错哦。”冯嫣然说。
我答道:“一般般吧,就是个手艺活。”点的菜也陆陆续续上齐了。边天南海北地聊,边消灭桌上的食物。
把桌子上的食物都消灭干净后,冯嫣然隔着衣服轻抚小肚说:“哎呀,吃得好饱等会睡觉都怕睡不着。”
“哪会睡不着,回去洗个澡食物就消化了,不要担心。”我接口道。“好了吃饱就回去了。”
把账结了,我支弄起自行车,冯嫣然坐到后座。踩着咯咯吱吱响的自信车送冯嫣然回到住处。从此
以后,每隔几天晚上我都要“偶遇”冯嫣然一次。到现在就不是“偶遇了”,而是从偶遇成为了义务、责任。
“第一次吃宵夜那次你是不是专门在那里等我下班的?”很多年以后冯嫣然突然问我。
我笑了笑,没回答。
那时候的爱情就能这样简单,不像现在要有车、城里有房,银行有几十万存款才能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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